赵腊月拎着阴三的尸身向着镇外走去,脚步踩在青青的草上,很是轻捷。
来自天空的亮堂光线把她娇小的身躯在地上映出了一道极长的影子,然后逐步被愈加亮堂的光线变淡。
整个大陆最重要的工作正在发作,她却没有回头去看,仅仅看着身前的影子浓浅改变,好像这比六合异象还要愈加有意思。
没有人留意到她,天然也没有人看到她的神态总算有了改变。
她唇角微扬,在笑。
群峰间渐有喝彩声起。
镇里好像有欢呼声。
跟着六合越来越亮堂,欢呼声越来越响亮,她的笑脸越来越盛,直至显露颊上浅浅的酒窝,有些心爱。
她真的很开心,也有些惋惜。
如果能与师叔祖这样的天才处于同一年代,那该多好。
不管肄业问道,或是别的什么。
群峰间的欢呼声遽然消失。
没有什么意外。
此刻的安静代表着夸姣的祝福。
就像照亮人间的光线一般。
当然,终究还是会有些欣然。
景阳师叔祖飞升了。
赵腊月总算回身,望向天空。
看着那道逐步消失的裂口,还有那道现已快要看不见的剑光,不知为何,双眉微挑。
她望向手里拎着的那具尸身,笑脸逐步敛没,有些疑问与不确定。
……
……
云雾里有不尽湿意,溪涧往往与之相伴。
离云集镇不远便有一道溪流,那道溪流带着薄雾,绕着高崖与低丘流淌,前行数十里,从头进入另一座山峰的山壁。
溪入山壁不知多远,水道渐宽,光线渐亮,竟有一间石室,壁上镶着人间难得一见的明玉。
石室很简单,只一张与山壁相连的石床,床前有两张现已烂掉的蒲团。
一名少年背着双手,偏头看着石床,偶有风起,掀起白衣。
石床上躺着一个人,浑身是血,处处都是创伤,或窄或宽,或深或浅,底子无法分辩究竟是何种兵器所伤,衣服也破烂不堪,哪里还认得出是天蚕丝所织的布料,那条腰带还很完好,有股极淡的煞气时隐时现,竟是冥蛟筋所做,上面系着一块腰牌,却好像是一般黑木雕刻而成。
此人气味全无,早已死去,诡异的是,脸上一直笼着一层雾气,无比幽静,无法看清楚容颜。
少年站在石床前,看着那人沉默不语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不知道过了多长时刻,他总算说话了。
“真……烦。”
他的声响很洁净,却有些发涩,语速十分缓慢,好像很少说话。
光线落在他的眼睛里。
他的眼睛就像一片大海,看似安静弄清,却无比深广,藏着很多风暴与浪涛。
有不解,有愤怒,有惋惜,有些疲乏,还有些与年纪彻底不符的沧桑。
顷刻后,他眼里的一切心情尽数消失,只剩下一片安静。
就像是云雾消失在九峰间,又像是那些自天而落的光浆终究化为虚无。
“有些仰慕你,能够好好休息,我却还要再忙这多年。”
白衣少年对石床上的死者说道。
死者的腰带微微一动,那块木牌遽然消失。
一道寒光脱离石床,绕着他的身体疾飞,把石室照射的光荣不断,顷刻后才在他的眼前停下。
那是一道飞剑,长约两尺,两指粗细,剑身润滑如镜,除此再无奇处,却给人一种极不一般的感觉。
白衣少年抬起右手,飞剑自行落下,啪的一声轻响,卷在他的手腕上,逐步变暗,就像一根一般的镯子。
回身走到溪边,白衣少年遽然想起当年那人对自己说的那句话。
——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。
真的如此吗?
想着这个问题,他走进了小溪。
……
……
溪流在山腹里穿行不知多少里,在山峰另一边穿出,成一条十余丈高的细瀑,很是美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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